首先要好好感謝,非常低潮的2019年,身邊還是有很多珍貴的家人、朋友。開門見山的說,我認為過去一年自己過得不好。當然很好的時候,也認真打起精神,做了許多事情。去日本、學日文、吃了道地的拉麵和一直想去的地方:二訪京都、東京以及美麗的長野縣,還和家人一起去到呂溫泉旅行。
不順利的求職路,低薪的掙扎
那時候大學剛畢業,對社會還是未知的。大概是到開始找第一份工作的時候,自信心徹底被擊垮了。曾經以為非常努力的自己,在面試官們面前只是一介草民。勞基法、工時、休假制度、試用期、底薪,被這些我認為「奴性」的框架拴住,我很痛苦。但遲早總要面對現實吧。資方面前,他們就是這樣看妳的,妳的個人價值就是那麼兩三萬塊。
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,我也很訝異我會跳脫「想挑戰新創公司的決心」我那可愛的既定人設,在補習班當起英文老師。實際上進入公司工作,最讓我痛苦的就是表面上打著全美語口說的亮麗包裝,卻是貨真價實的傳統企業。傳統沒有不好,但沒有讓付出專業的人感受到重視與信任,我覺得不行。也不喜歡。
和學生們相處是快樂的,但是想起每天上班都必須灌兩杯冰咖啡,有種無論在哪都被監視的感覺,不能夠自由地使用更好更豐富的教材,約莫兩個月左右就向主管提離職了。只是留個一個半月的交接期。往後我在和學生一對一上課,我發現我變得很容易羨慕別人。年薪百萬的工程師、即將前往美國的醫生、擁有企業人脈的人資主管、身材纖細漂亮的準空服員。天哪,我只能教他們英文,而他們遠比我優秀一百倍。會因為跟自己交談的人都意外傑出,那稱之為「自卑」的小怪物在我的心裡撬開一個洞,挫敗感是溢出來的血。
更加嚴重的自律神經失調
許是,工作性質消耗許多能量和心理壓力,往後半年我的神經衰弱變得更為嚴重。即便如此,我還是沒有辦法戒咖啡。工作的環境和制度,是非常壓抑而且守舊的,進而促使我的精神狀況時好時壞。我會跟自己說,工作就是這樣,這沒什麼。是啊,如果單純把工作只當成工作的話,的確是沒什麼。但我了解自己。有些人可以工作和熱情分開,但我無法,這個年紀,這個經驗值,我還是想遵循最不安全的一條路。我不想放棄冒險和闖蕩。
如果一份有薪水的工作,沒辦法讓我心服口服獻出心臟,甚至要讓身心靈都逐漸脆弱起來,我想,不是適合我吧。也許吧。
讓自己被鎖在框架之中
最大的問題來自於自己。正是那種畏懼別人眼光的個性,導致我一直在「他者」的框架中活著。我太害怕且敏感脆弱了,一直到現在還不斷問著自己:我到底是誰、我到底想要什麼。 我到底是誰、我到底想要什麼。 我是不是一個符合社會定義的人,我是不是一個足夠被大家認同的人呢。這樣的想法不斷在腦海中築巢、成長。無法呼應主管的期望,無法達成美麗(用血汗拚出來的)業績,無法扮演好一個老師角色。無法成為跟朋友們一樣,閃閃發熱的領導者。
我給自己的定義是:什麼都不是。面試的時候,坐在對面的人比刃劍還銳利傷人的神情,人力銀行上微薄的數字,沒有價值的文組生,她還這樣相信著文學和藝術是真正的價值。
如果不要急著得到什麼
如果不要急著,現在一定要得到什麼,把腳步放得很慢、很慢呢?離職之後我不斷約朋友敘舊,去一直想去的酒吧喝酒、吃好的美食、拍漂亮的照片、入坑韓國綜藝節目、追韓星、讀書、每天睡到中午、瘋狂玩模擬市民。正是因為不確定小小的星火會燃燒什麼,與其戰戰兢兢面對這個世界,不如讓自己得到真正的沉澱以後再努力追求。若自己真的有想像中不足,就善用時間好好深度學習吧,我是這樣思考的。表面上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,其實每天早上都會不斷問自己:想做什麼?想怎麼安排?好不容易拿回的主導權,一絲情都不願浪費。
我很尊敬的一位前輩就告訴過我: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空。慢慢來吧,現在已經不是三十歲就必須結婚的社會了。我知道這個世代,凡事都變化得很急速,然而真的必須像主流大眾看到的那樣,總是在追趕功成名就嗎?好吧,某天我也渴望自己成為一個擁有成就和光環的人,只是,那一天將是我非常厲害的時候,也是我鍛鍊自己好久好久以後的事情。
不知道自己的價值,但是好吃的價值一定知道
「與其有時間絕望,還不如去好好吃美食然後睡覺!」真的太喜歡石原聰美的經典日劇《法醫女王》了。追劇的日子還因為劇情伏筆太過於催淚,每次米津玄師的BGM播放起來,又是紅紅的眼睛。生命很珍貴,與其浪費時間感到絕望,不如好好享受生活。離職之後,除了家教的微薄收入,存款也是數字慢慢流失著。反正在台灣的年輕人們,已經不再抱著所謂買房子這樣的傻夢吧,那麼讓自己夠好好生活,我覺得很重要。和一些更為不幸的人們比起來,追求物質上富足的確顯得有些鋪張。但我不是這樣想的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。不要輕易去斷定別人幸福與否,至少對我來說,我覺得自己的狀況時好時壞,不是完美。
許多偉大的人,也是一路堅持過來的
最庸俗的話往往是真理。的確,那些我們曾經羨慕的強者,他們也是在相當艱辛的環境,一路堅持過來的。家世背景、聰明才華和交際手腕,這些當然也都有關係,然而資源不足絕對不會是任何人的藉口了。應該說,資訊爆炸的年代,無法獲得什麼(尤其是知識)只是鄉愿的藉口罷了。我也是在追韓星以後才恍然明白,多數能出道的偶像路途多半不順遂,沒有保證出道或大紅大紫的安全牌,能否跟對一間好的公司還得靠運氣,無涯的練習生生活,能夠出道的偶像們(選秀造假之外)也是相當辛苦的呢。但真正優秀的舞者、歌手、饒舌,站在舞台上,大家還是看得出實力的。
美貌固然重要,但當妳真正面對舞台的時候,實力才是一切。
韜光養晦,靜待時機
《如懿傳》中五皇子永琪不受到父皇的器重,如懿就讓他到她那裏的書房,讓他百讀萬卷書、靜靜等待時機。「皇額娘讓你韜光養晦,現在時機好了。」如懿說。這一幕我印象一直很深,原來如懿讓永琪讀書、學識、過著低調的生活,只不過是希望他能夠再多培養自己的實力(勢力),待時機成熟再去和深受乾隆寵愛的四皇子永珹,一較高下。「藏愚手拙」也是《紅樓夢》中薛寶釵的處世態度。可見智者都是懂得自保的。內斂的美德不在於謙遜,而是在於懂得自律地修身養性、身處自然吧。
我在日記本上用日本買來的書法筆,大大寫下了「韜光養晦」四個字。這句話是我2020年的左右銘,也是這個階段的目標。凡事,就怕用心學。
不要太執著:什麼時候發生

最後,不得不稍微介紹一下我的飯:MAMAMOO的頌樂,實力超級無敵強!
剛出道的時候就被韓國媒體喻為「怪物新人」。猶如歌劇院般震耳欲聾的美聲、舞蹈、饒舌、跳鋼管、挑戰女高音,MAMAMOO無非靠著真實的實力取得卓越的表現。大家看著活潑開朗的頌樂,大概也以為她也是個幸運被經紀公司雀屏中選的偶像吧?其實,頌樂出道的時候已經二十四、二十五歲了喔!在韓國演藝圈已經算是非常老的年紀了。然而我並沒有感覺到她的任何一絲沒自信,反之,努力追求卓越的精神,樂於享受生活的心情,都是讓我非常佩服和喜歡她的原因。無論是表演上前所未見的格局與純熟、節目上怡然自得的表現、或是自己在Youtube上的Vlog,我可以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優秀。追求的不是單純取得成功而已,而是那份「做到完美才不會有遺憾」的積極感。
如果也會說韓文,我很想對頌樂說謝謝。MAMAMOO挑戰社會對女性的框架、努力忠於自我的藝術精神,給予我很大的動力。必須不斷堅持自己熱愛的事,如此一來妳才會成為專家。何況每個人遇到機遇的時間點不一樣,無須因為和別人不一樣而感受恐懼。
加油吧,朋友們,相信這一年會非常精彩的。
